岁月飞逝,青春年华随风去;思绪翻腾,难忘往事又归来!
纪念西藏民主改革前夕,澎湃的激情把我牵回进军西藏、揭开民主改革序幕的峥嵘岁月……
西藏自古就是祖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中华人民共和国刚成立,中央人民政府就把西藏的和平解放摆在重要议事日程上,并于1951年5月23日与西藏地方政府签订了和平解放西藏办法的《十七条协议》。然而,西藏上层反动分子却和帝国主义相勾结,一方面阴谋施展袭击、赶走解放军的恶毒诡计,一方面造谣破坏,煽动群众疏远、仇视解放军。我们按照中央指示,积极开展统战工作,认真执行协议。我们饿着肚子开荒生产,下乡发放无息农贷,在城市开办学校、医院,免费为群众兴办种种福利事业,却经常遭受反动分子的打骂、侮辱和袭击。我们严格遵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规定,掩埋战友的尸体,医治好战友的创伤,尽管环境艰难,只要为了藏族同胞,我们仍然努力地做好每一项工作。
1957年5月20日,以恩珠仓·工布扎西为首的四川藏区叛乱分子,成立“曲细岗珠”(四水六岗),以向达赖喇嘛敬献“金宝座”为名,进行叛乱活动,并公然提出川滇甘青四省也要像西藏一样,六年内不进行民主改革。1957年8月,噶厦召开会议,指使三大寺和各宗组织反动武装,支持“四水六岗”;1957年12月,噶厦调整组织,调换四品官以上16人,并委派一批反动分子任宗本、基巧,以适应“四水六岗”的阴谋活动,对抗西藏筹委会的工作。1958年4月20日,以恩珠仓·工布扎西为首的各派叛乱头子和三大寺代表开会,部署全面叛乱。1958年7月,27个地区的叛首到山南开会,在两名美国特务的参与下,成立“卫教军”,选恩珠仓·工布扎西为总司令。接着,发生了连续的袭击军车事件,打死打伤几百名解放军军官、战士和地方干部,毁汽车多辆。
1959年,叛乱行动更加猖狂。1月24日,在藏北攻打丁青县委三天三夜;在藏东江达袭击军车,我干部战士牺牲16人;1月25日在山南开始围攻泽当,一直攻打74昼夜,我伤亡多人。2月7日,达赖喇嘛要看军区文工团演出,邓少东副司令员立即答应,并积极布置文工团作准备。不料,反动上层却借此造谣说解放军要骗达赖喇嘛去军区,然后用直升机送往北京囚禁起来,煽动群众去罗布林卡请愿。同时,在大街上张贴布告,叫嚣“西藏独立”。接着,下令全区16岁~60岁的男人,自带武器弹药、食物,速来拉萨,否则严惩。还通知在印度噶伦堡的西藏策反中心负责人夏格巴,向印度政府通报消息。制造出3月10日阻止达赖去军区看演出的恶性事件。3月16日柳霞等从布达拉宫金库取走金砖一块、象牌金币50枚、金钟一个、印度卢比14167盾,准备跟随达赖外逃。1959年3月17日,反动分子挟持达赖逃往山南,宣布成立临时地方政府,然后逃往印度。这一切都说明,叛国集团决心要与祖国和各族人民决裂。
有关部门通过艰苦工作和西藏进步人士以及群众的帮助,基本上掌握了上述情况。工委和军区一面及时上报中央,一面积极准备应付突变。当时,我奉命和拉萨广播站一道,在布达拉宫对面不远的交际处院中的地堡内进行战地宣传。拉萨和各地被攻打袭击的消息不断传来,藏汉族同志24小时之内都在牺牲流血。我们怀着气愤的心情,揭露叛匪的罪行,盼望还击的命令。广播喇叭的线路经常被叛匪打坏割断,我们则冒着生命危险把线路接通。
3月16日,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驻西藏摄影站的扎西、赵民俊同志找到我,商量请军区派一辆装甲车,送我们去罗布林卡附近,拍摄叛匪挖工事、破坏青藏公路等罪行。经联系,军区司令部首长批准派来一大二小三辆装甲车,大车供我们拍摄,小车作警卫。但规定:一不准下车;二不准还击;不好拍便回来。我们带上机器欣然上车而去。为多了解情况,我们特意绕道布达拉宫东侧,经龙王潭由布达拉后面向西去。我们发现,作为叛匪司令部所在地的布达拉宫,昔日蹲满野鸽的窗口上,大多可见发亮的枪口。叛乱分子指着装甲车舞刀弄枪,却没有射击。行至布达拉宫背后时,遇见身背牛毛口袋的藏胞,他们一见解放军的装甲车,好像遇见了救星,连忙跟着我们跑。驾驶员有意放慢速度。他们以装甲车为掩护经过布达拉宫后,急匆匆地向西北的村庄奔去。
从布达拉宫往西,不断传来零零星星的枪声,却不见人影,是叛匪们胡乱向拉萨中学和运输站打枪。已经望得见罗布林卡了,并不见什么动静,听说叛匪在那里修筑工事,怎么不见人?仔细观察,才发现公路南面不远处,有一条东西走向的土丘,土丘上一个挨一个地露出半个脑袋和一节枪管。啊,是藏兵!他们可能被装甲车吓慌了,藏在工事里一动不动。我们停下车准备拍摄,但是,在车内总觉得不方便。摄影师们提出:在车上拍不行,下去。我一听摇了摇头,一二十米外全是乌黑的枪口,实在太不安全,违犯了命令可能引起麻烦又完不成任务。我是宣传部的人,有义务关心摄影师的安全。然而,两位摄影师很坚决,他们表示,拍不好是严重失职!我被他们的精神感动,拿着相机同他俩一道下了车。
叛匪们一见有人下车,嚎叫着向我们瞄准。我们全当视而不见,赶快进行拍摄。不料,那些叛匪们连忙趴下了。大概他们把摄影机当作什么新式武器了。当我们拍了一阵上车而去时,他们跳起来又叫又骂,有些人还作出不堪入目的下流动作,也有人胡乱放了几枪。回城后,装甲车开回司令部,我们又到八廓街拍摄被砍断破坏的电线杆和岗亭。忙了一天回去后,我受到机关首长一顿“美美”的批评:“脑袋差一点掉了吧?以后不准再这样莽撞!”这次冒险行动果然大有效果。在宣传西藏新生的活动中,摄影师们的战地纪录片,在国内外多次获奖,我的照片也派上了用场。
3月18日,传来达赖喇嘛全家和一伙随从逃往山南的消息。3月19日,军区、工委机关附近,不断有藏胞搭起牛毛帐篷,他们想尽量靠近我们。3月20日深夜,我正在编写稿件,忽听外面传来密集的枪炮声。出门一看,布达拉宫、药王山、罗布林卡方向等四面八方响成一片,叛乱分子向我军政驻地和机关发动了全面进攻,这时手表指向深夜3时40分。藏汉族同志都无比愤慨而又急不可耐地说:“这一下可该还击了吧!”谁知,直到天明10时,炮兵才接到还击命令。几炮以后,叛匪慌作一团,次日早晨便全部乖乖缴械。
没出三天,拉萨的叛乱基本平息了,接着,展开了全区性的清剿。为了不误农时,中央指示实行边平边改的方针。对参叛领主的土地“谁种谁收”,对参叛牧主的牛羊,“谁放牧归谁所有”。对未参叛领主的土地、牛羊赎买后分配给农奴和奴隶,未叛领主的生活由国家包起来,还分配一定的工作。于是,千百年来黑暗落后的封建农奴制的旧西藏,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民主改革,百万农奴从此站起来了……
(选自北京建藏援藏工作者协会编《亲历西藏民主改革》,中国藏学杂志社,2013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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