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女性》与国外藏族女性研究

《藏族女性》（Women in Tibet）是由杰尼特·嘉措（Janet Gyatso）和汉娜·哈勒维克（Hanna Havnevik）所主编的研究藏族女性的论文集。该论文集于2005年由美国纽约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出版。论文集中共收录了8篇相关论文,附录中还收录了大量藏族女性研究的相关文献，其中藏语文献126篇、代表性的汉语文献10篇以及外语文献402篇。这些文献为我们回顾藏族女性的研究现状提供了可靠的依据。书末还附有关键词索引，方便检阅。

该论文集的简介由杰尼特·嘉措教授书写，不仅对此论文集中所收纳的论文进行了充分的介绍，还对藏族女性研究的现状以及研究藏族女性的可能性进行了探讨，并总结了藏族女性的研究现状并且提出了对未来女性研究的期望。嘉措教授肯定了这一论文集对于藏族女性研究的意义，认为此论文集补充了学术界对于藏族女性研究的空缺。在此基础上，她建议藏族女性的研究应该试图从非性别的角度，通过女性所生存的社会和文化来进行分析。

论文集的正文包括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对传统藏族女性进行研究的相关文章。这部分收录了3篇论文：

1、海格尔·于伯赫（Helga Uebach）的《吐蕃帝国时期的藏族女性（7-9世纪）》（Ladies of the Tibetan Empire(Seventh to Ninth Centuries CE)）。论文主要是从历史文献中的信息研究吐蕃帝国时期贵族女性的生活，指出吐蕃时期藏族贵族女性的地位和角色是与她们的头衔联系在一起的，或者说家族的权威影响着她们的身份。作者发现公元7-9世纪贵族女性的头衔和权利是很重要的，正是她们的头衔和氏族促使她们成为王朝间联盟合作的主要人物。主要代表就是松赞干布为部落联盟而迎娶的五位妃子以及松赞干布出嫁的妹妹色玛噶，后者最后协助兄长收复了象雄地方。当然，除了政治中的角色以外，作者也看到了贵族女性的社会贡献，即她们拥有自己的财产以及相当的权利，可以支持桑耶寺等寺院的建造，为佛教的传播提供有利的条件。

2、丹·马丁（Dan Martin）的《女性幻觉？11-12世纪藏族女性灵媒生活的调查》（The Woman Illusion? Research into the Lives of Spiritually Accomplished Women Leaders of the 11th and 12th Centuries）同样是基于文献资料对藏族女性进行的调查分析。文章研究了“三位众所周知的女性”，即玛吉拉尊、玛吉夏玛以及囊萨沃布。作者分别从先知、门徒、传承者、宗教运动的领导者、导师、尼姑等6个方面的特点分析了这三位人物的相似性，最后总结出这三位女性的成就都是依靠与男性宗教成就者即帕当巴的合作获得的。通过出世或是作为宗教伴侣身份获得自身成就的选择，表明了当时藏族女性选择的有限性。作者指出，尽管11-12世纪藏族女性的社会地位不太高，但是帕当巴的传承以及密宗的修行为女性的成就提供了机会。同样家族世袭的财产也为她们的修行提供了保障。

3、柯蒂斯R.谢弗尔（Kurtis R.Schaeffer）的《一位中世纪修行者的自传：乌金曲吉（1675-1729）》（The Autobiography of a Medieval Hermitess: Orgyan Chokyi(1675-1729)）。该论文最大的特点是从自传的角度对一位女性进行了详尽分析。藏传佛教宗教修行者的自传尽管很多，但女性宗教修行的自传却极其罕见。文章在翻译乌金曲吉的自传的基础上，重点对她的生活和学习、修行的经历进行了详细解读。作者还通过对乌金曲吉所生活的多波（Dolpo）地方出现过的其他女性修行者的梳理，对喜马拉雅地区藏族文化圈的特点进行了解读。

第二部分收录了5篇关于现代藏族女性研究的论文。

1、海德噶德·丁堡格（Hildegard Diemberger）的《现代西藏的女性神谕者》（Female Oracles in Modern Tibet）文章开篇描述了一幅神谕者举行仪式的详细画面。作者分别从藏语里对神谕者的称呼、神谕者的认定、女性神谕者在早期社会中的地位以及1950年后女性神谕者逐渐变少的原因等方面入手，对女性作为神谕者的特殊性进行了分析。接着通过对一些较早的女性神谕者的故事来分析女性神谕者在藏族文化背景中的境遇以及她们的地方特权。而拉托地方后期认定的一些年轻的神谕者的故事则告诉我们新认定的神谕者所缺乏的信任度和权威。值得注意的是，作者还注意到了神谕者作为佛教边缘或是民间宗教的存在形式，这对我们理解女性神谕者的地位有很大的启发。

2、扎西次仁（Tashi Tsering）的《藏医中的杰出女性》（Outstanding Women in Tibetan Medicine）系藏译英的文章，是藏族本土知识分子关注藏族女性的一种表现。作者重点研究了三个时间段的4位女性藏医，即15世纪的治疗师拉托觉莫阿姆、19世纪末20世纪初出现的央金拉姆和康嘎洛桑卓玛以及当代的次旺卓嘎。文章附录还梳理了藏族医学经典中记载的28位医学传播者以及海外藏医教学中培养的女性藏医。

3、伊莎贝尔·亨利-杜西（Isabelle Henrion Dourcy）的《表演艺术中的女性：六个当代歌者的肖像》（Women in the Performing Arts: Portraits of Six Contemporary Singer）。作者运用艾伦的（Ellen Koskoff）“性别理论”，就社会的性别理想如何影响音乐艺术的思维与实践，艺术如何反映性别关系即关于权利、社会以及文化认同的影响这两方面，对拥有18年表演经历的藏戏表演者阿妈拉巴、闻名的民间歌手琼布赤、格萨尔传唱者玉梅、金嗓子才旦卓玛、流行音乐歌手达瓦卓玛以及世界歌手央金拉姆等6位当代藏族女性歌手在藏族表演艺术中的地位和角色进行了分析，不仅清晰的呈现了她们的生活史以及她们在藏族表演艺术领域的成就，还通过她们的故事向我们展示了不同时期藏族的社会背景以及女性的奋斗历程。

4、夏琳E.马克里（Charlene E. Makley）的《一位尼姑的身体：当代安多的尼姑身份和性别》（The body of a Nun: Nunhood and Gender in Contemporary Amdo）以性别和社会为切入点，对安多拉卜楞尼姑的身份和性别进行了分析。在作者看来，尼姑的身份和性别不仅代表了她们所面临的困境，而且还展示了社会对性别的塑造和影响。在调查中，作者发现尼姑在拉卜楞被认为是危险的，这一解释主要是佛教的性别观即男出家、女出嫁的观点以及身为女性是不好的命运（karma）的认知。同时这一观点也影响了拉卜楞地区两性所代表的社会结构和民族认同：

女性/身体/内/世俗的/家庭的

男性/思维/外/神圣的/寺院的

作者认为，从性别的角度来看，拉卜楞尼姑团体的身份和性别相对于僧团并不太明显，更像是第三性，这主要体现在近年尼姑参加仪式的机会以及她们的发型和着装等外在的表现。

5、罗伯特·巴那特（Robert Barnett）的《当代西藏的女性和政治家》（Women and Politics in Contemporary Tibet）。系基于现有的政府性文件和大量的访谈进行的研究。作者主要关注的是对于不同身份和角色的藏族女性如何利用自身优势来表达自我。他发现无论是流亡海外的藏族女性，还是在政府身兼要职的女性，其政治关怀都是对于文化、经济等社会问题本身的关注，而非对女性的健康与生育、就业和地位等问题的关注。作者指出，藏族女性是通过“身体”来表达愿望的，她们将共同的利益视为自己的身体，用生病和自残来表达共同利益的受损以及机会的不公。

附本书目录：

致谢

目录

作者介绍

简介

第一部分：传统藏族的女性

《吐蕃帝国时期的女性（7-9世纪）》海格尔·于伯赫

《女性幻觉？11-12世纪藏族女性灵媒生活的调查》丹·马丁

《一位中世纪修行者的自传：乌金曲吉（1675-1729）》柯蒂斯R.谢弗尔

第二部分：现代藏族的女性

《现代西藏的女性神谕者》海德噶德·丁堡格

《藏医中的杰出女性》扎西次仁

《表演艺术中的女性：六个当代歌者的肖像》伊丽莎白·亨利-杜西

《一位尼姑的身体：当代安多的尼姑身份和性别》夏琳E.马克里

《当代藏族的女性与政治家》罗伯特·巴那特

文献资料

——藏文资料

——汉文资料

——外文资料

——基金会的简短发言及发表的文章

——政府性以及其他文档

——音乐唱片

——藏地发行的磁带及专辑

藏文的书写与转写

索引

（作者：赤乃翁姆，摘自：《西藏民族学院学报》（哲社版）2015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