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螺的声音》(《为宣传抗战致蒙藏同胞书》)(1939年7月)

发布时间:2021-10-22 13:27:40 | 来源: | 作者: | 责任编辑:

白色三宝字 灿耀三有顶 供养三信心 书此三慧文

如吾佛世尊具足十力大师在诸经论中所说:“各个有情,因业力显现无虚妄故,世间安立不可思议。”等义,即在同一境界上,亦因个人观察不同而有各种情景,其在大地,有如严饰。

由此而论我广如天界的中华,自古迄今,历时约五千余年,其间除少数荒淫暴君外,其政教理法文治武功,率皆广如河川,光荣伟大,超胜一切,据历史记载,州县约二千有余,乡镇则十余万,人户几近万万,土广民众,世无其匹,譬如中国为一全手,则日本尚不及一小指,其大小悬殊,有如是者。惟日本近数十年来,科学进步,军备强盛,兼因对外战争屡占胜利,遂使其骄慢之心,直达顶极;以为世界之上,惟我独尊。彼欲使中华之名,不复存在于世间;而谋将中国之人民、土地、主权,如□□□□□而衣[1],如水以饮,如食以食;其贪婪之心,有如烈火血红之焰!□□□谬错乱[2]之偏见所蔽,以为中国虽属广大,然无军事准备及种种力量,故一向存吞噬之野心,继续不断侵略中国;我政府虽不惜忍辱退让,以求和平,然彼则如藏谚所云:“刺树愈长愈毒,乌鸦愈饲愈黑”之喻其强暴掠夺之行为,反有加无已,愈演愈凶,乃至逾我忍让限度,我政府忧国当局,尤其最高领袖蒋委员长,洞烛其奸,认为日本豺狼,不顾信义,无论何日,终不能有知耻君子之行为,吾人虽如何忍辱退让,终不能遏止其侵害贪婪之心。观其以往灭亡台鲜,及现在利用伪满傀儡,欺骗世界之阴谋,自能明白了解,彻底认识;吾人既已认识其阴谋,而反将自己国家,任其吞噬,则不但无以对国家,抑且无以对数万万民众。事实上吾国对于日本,并不必有丝毫畏惧,即使有之,处此现状之下,亦应不顾一切,不可存丝毫迟疑之念,然“登高山者必经疲劳,作大战者必有胜败”;尤其日本之军事准备,号称无匹,吾国对之,自不免有损失广大土地众多人民之事实,然此不过如月球之盈亏,冬夏之变易而已,有识者何能惊奇!暂时之胜败,如雪落狮身,刺穿象皮,初不必介意喜忧。须坚定最后胜利之毅力信念,使如金刚须弥;非至将敌人驱出国境,虽遭遇如何困难,亦须钉钢铁不动之杵,即至爱之身命,亦不必顾念,凡我同胞皆应志之。如是决定国策,而以无畏狮子之吼,宣示全国,发动此神圣之抗战。

日本在汉唐元诸朝,屡受我国政教文化之恩育,彼若知恩图报,讲信修睦,毫不加害于中国,且结为殊胜之至交,则中日两国,决能共存共荣于世界,而有不可思议之光荣,毫无疑义。惟狼子野心,适与相反,其历次侵害中国之血债,实如羊角年纹,深刻于中国民众之心,不可磨灭,即如此次战事之起,亦由于彼方捏造事实,无端寻衅□□□事之初起,[3]彼即大言不惭,宣传中外,谓彼速则数周,迟则三月之内□□□[4]将占领整个中国,使我国不得不起而抗战,此种行为之现世恶报,已自目前显然开始,其结果犹不可知也。

兹就中日两方之现状比较而言之:一则虽目前感受艰苦,而已抱定长期抵抗以争取最后胜利之决心,一则在战争之初,即妄冀于数周或三月之内征服整个中国而速结战事;今则战期已逾两年,而其所谓占领者,尚不及三分之一,准此以观,其真妄顺逆,自易了然,以此为例,而事之细加推究,最后胜败之谁属,有识者自能知之。

假令敌人真有于最短期内灭亡中国之能力,相信中国极西之新藏,此时已变为日本之殊俗;何以北至山西,中至湖北,南至广东之后,即僵然不动?细思其夸张大言已出诸口,彼既非怜怨中国,又非讲公理信义,又非不知有多量土地可得,更非厌弃战争而存知足之心;然则,何以不于数周内取得整个中国?数周不能,何以不以三月?至今经两年之长期何以犹不能取得?以此类推即三年乃至无数年亦不能灭亡中国,有远识者,岂能不知?

不特此也,即就其所谓“占领区”而言:亦如深陷泥淖,不能自拔,何以故?盖彼所占者不过为少数城市及交通线,多数城市及乡镇均不能施行统治,且无时无刻不受我正规军游击队及民众之巧妙袭击,使之进退困难,无所措手,犹如生而盲者,独行于生疏之险道,其危机可想知也,仅得一点一线,而不能统治其左右,即取得百千“占领”之空名,于彼有何利益?此等情形,即我目前战略胜利之点,最后胜利之关键亦在于是。前此我国土地,沦为战区者,为广东、江西、山西等九省,其县城共约八百,其中政权完全属我者四百余,沦于敌手者仅一百四十余,我有一半主权者二百余,其所谓占领者,不过如是而已,由此可推知其他。

至于在此次战争中,其飞机兵舰火车汽车战车大炮以及其他军用品等,为我击毁击伤截获夺得者,不可数计。其物力之损失衰减,足使其国本动摇;故其民众厌战反战,党派军队互相摩擦之情形,不断发现。我沦陷区域之民众,如兔归故巢者,日有所闻,敌国军民因恶其军阀暴行忧虑前途危险而投诚或自杀者,亦数见不鲜。其衰败狼狈之现象,无有数量,此乃最后胜败之一证,其经济日益困穷,日币不断跌价,亦足以致其死命,至世界各国,见其国力日渐缩减,三月占领之宣传,徒成空言,无不轻视鄙夷,称为纸糊老虎,国际地位,根本降落,其对外之羞惭痛苦,实属无量,德意二国,虽与敌联结同盟,然彼侵略国家,只知各自为谋,所谓帮助,不过利用而已;况德意两国,与我亦非有不睦,何能一意助彼?英美法苏等多数民主国家,对我则极力援助,对敌则施行裁制,此则世人所共知,不必申述者也。

抗战军兴以来,我国民众之牺牲虽较敌方为多;而官兵之死伤,不但无甚悬殊,且自武汉战争以来,敌兵之死伤,犹过于我,抗战迄今敌军死伤已逾百万,我军伤亡亦不过百二十余万,目前我军死伤,每月至多不过一二万,而壮丁之训练补充,每月约五六十万,此亦最后胜利必属于我之一因,敌人物质力量及兵士补充不足之情形,适与此相反,其实力之锐减,宛如峻坡之水就下也。敌人因军事失利,无法遮羞,故特出疯狂残暴之下策,到处滥施轰炸,而逞其不顾信义道德之野蛮行为。此种行为,实为世界维护正义人道之文明国家所深恶痛绝者也,残暴之轰炸,不过造成暂时之恐怖与骚乱。实际上适足以增强我政府人民敌忾同仇之心理,使意志力量,更行集中,而恶贯盈满之日本恶魔,将自食其无穷恶报,以自促其灭亡也,轰炸不足影响抗战之原因极多,事关秘密,暂置弗论,此亦智者了解前途之一因也。

最高领袖蒋委员长曾谓“敌人虽自鸣得意,实际上其所有企图,均遭失败”。吾人今更明白分析:敌人侵略我国,其初意在不战而屈,虽处心积虑,非一朝夕,然不特不能成功,且屡遭失败。其次则图速战速决,凭借其飞机、大炮、战车、毒气及陆海军备,肆意侵入,直欲憾动天地。以为以此等强暴手段,攻占多数城市,中国自能屈服投降,结束战事,故竭其暴力,施行残贼,如以飞机九十余架,不断的轮流轰炸等等,即其一例,然此等暴行,不特不能达其目的;而结果适得其反,实无异自斩其命脉也。最后猛攻武汉,以为武汉失守,我国必将屈服,然劳心日拙,不特所谋不成,且其官兵伤亡增加至八十余万,因战区扩大,使其兵力分散于各地;宛如小池之水,引流十方,其不至涸竭者几希。目前敌人情状,实如垂死之病者,呻吟床褥,不能转动,徒事唏嘘长叹而已。

敌人在每次争夺战中,所受损失,不可言喻,即就击毁之百千飞机战舰而言,其损失数字颇足惊人,此一苦也。敌方民众之厌战部队之摩擦,影响其战事者甚大,此二苦也。世界民主国家均禁止以军用品及金钱借给日本,且施行经济制裁,足以致其死命,此三苦也。此种痛苦,实有逾于阿鼻地狱,凡此诸情,虽为一般人所难了解;然均系可靠实事,绝非虚构。有识者,自能以此权衡胜败之数,军火及士兵知识,敌虽较我为优,然未免运用太过,谚云:“马过烈则墜渊,人过勇则丧命。”世界上如狮虎龙凤之诸强国,见其暴行太过,无不厌恶而加以制裁,虽有少数国家,对其表示亲善,然亦如上文所述,各自为谋,互相利用,非真相助也。我国之抗战,出于势不得已,理直气壮,如大海忽遇暴风,彻底腾沸,其潜在势力,实有不可遏止者;并非如下弦之月,日被遮蚀,种种方面,遭受失败与毁坏也。

复次,中国与日本土地之广狭,人民之多寡,财富之丰缺,助力之大小,行为之邪正,公理之曲直,心量之阔狭,毅力之有无,出师之有无名义,均迥然不同,凡此种种,均为最后胜利必属于我之因素,故我最高领袖在抗战之初,曾详加比较考量。就一般情形而言,有为法刹那生灭,瞬息万变;惟我领袖既定国策,虽经多少困难,终无变更,此则国内外人士所深知,而为国人竭诚拥护者也。

若有以为我国已失去广大的土地与多数的人民,敌人在军事经济上,更有何种困难?此则狭小之见也,暂时之胜败,无关宏旨,已如前述,至一点一线之占领,不能攫取大量之资源,且敌人为收揽占领区之人心起见,又不敢过事榨取,犹如奸滑之猫,竟将攫获鼠子弃而不顾,故经济上之获得,至属有限;占领区内之民众军队,不时予敌人以重大打击,故敌人对其统治下之蒙汉民众,甚至爪牙汉奸,亦不敢绝对信赖,其困难何可以数计,国内意志薄弱之士,此种见解,所在多有;彼等且以为深知敌情,实则愚不可及也。

敌人对于其自己军队,亦多不敢信,对于其空军,则尤怀不安之心理,故派其空军轰炸我方之时,辄键锁机门,绳缚飞行人员,且不与跳伞等保险之具,盖恐其降投我方也。此种新闻,层出迭见,凡此种种,均非暂时猝生之事实,实其心脏腐溃,恶气外溢之象征,亦可反证我最后胜利也。

日本在以往之战争中,从未遭如今日之失败,在昔美国,曾在海上炮轰日本,彼即惧而屈服,即今之世界强国,若与之战而败之,彼亦有俯首促膝而无愧,惟此次对我之战,系强者对弱者之争,而其战事计划,处处失败,不能达成其侵略目的;其在国际上声誉地位之低落,实无可挽救,彼自知其国力单薄,故于占据华北后,即欲结束战事而不可能,乃至占据南京武汉之后,仍不能达其速和速结之目的,且其兵力日益衰减,直迄目前为止,无论在任何方面,均遭失败,其最终结局,具有政治军事经济眼光者,均能了然于胸中,领袖曾言:“日本军阀,死无葬身之地。”洵其终局之写照也。

我国自抗战发动以来,前方之军事与后方之建设,均飞跃猛进,本人此次自渝至宁,目击沿途各省建设努力,不禁惊奇喜慰;而我青海之筑路造林兴学等工作,进步尤速,较之去岁,宛若去旧衣而换新衣,见此情形,益坚我抗战之信念,深可庆幸钦佩者也。盖此等工作,即最高领袖之意旨。领袖常曰:“建设重于抗战。”又曰:“西部各省,为抗战建国之根据地。”抗战建国纲领中,对于建设后方,亦再三言之。

此次抗战中,我方主要战略,在处处诱敌,各个击破,使其兵力分散为百千万亿,不可收拾,及坚持长期抗战,步步为营,处处设防,随时可变更防线,使其应接不暇二者,目前抗战至第三阶段,敌人已处处表现空虚困顿,措手不及之象,其成效至可惊异,此亦可推知最后之结局也。

国危则省不安,省危则县不安,县危则乡镇不安,乡镇危在[则]身家不安;故吾人欲享个人身家之安乐者,必先对乡镇省县以至国家,以始终不渝之真诚,爱护效力。易言之,即须诚心诚意,在中国国民党领导之下,有口者以口,有手者以手,有钱者以钱,有力者以力,有智慧者以智慧,有势力者以势力,共同促成此抗战建国之大业。此等工作,可站在本位,随个人能力而为之,小则以小,中则以中,大则以大;初不必一切人做一切事;苟能竭诚努力,即为尽救国之责;力之弗逮,不为过也。此次抗战中,有不少可歌可泣之爱国事迹,足资取法,如某人力车夫,曾以所得工资,全数作为献金。又如许多壮士,毫不迟疑的冲入敌阵,杀毙多数敌人后,从容舍身,濒死犹呼中国万岁领袖万岁不置。又如某老妪,将全数家产供献国家,并鼓励其独生子当兵杀敌。又如许多空军勇士,自存必死之心,以己机撞毁数敌机后,同归于尽。如此等等,不胜枚举;吾人应努力仿效也。

如是将抗战情势,从各方面得一正确认识之后,吾人必须万众一心,精诚团结,志不他移,应在政府领导之下,服行国民公约十二条;并须将领袖所订明礼义,知廉耻,负责任,守纪律之四条□□□昼夜六时,奉行不辍,则即为爱护国家,服从领袖,而个人之利益安乐,亦将附带成就也。

现在日本方面,无非欲以种种阴谋,分化我整个民族,欲以灭亡台湾、朝鲜之故智,诱惑一部分蒙藏人民及少数汉奸,使之自戴辔缰,入于罗网,然后随其所欲,残虐蹂躏;虽回心追悔而不可及,故我有廉耻有志气之同胞,无论至如何境地,决不可有作自贬身价,自卖灵魂,自残同胞,自断生路丧心病狂的内贼汉奸之心思,上贻祖先父母之羞,下取子孙万世之辱也,国家遭受强敌之侵凌,一般民众之痛苦,诚不可免;然吾人若有极大之忍耐,将身口意一切所作,集中于救亡图存之上,则不久之将来,必要快乐之旭日出现。譬如家中失火,个人何能自顾一己,袖手观望?观望则受俱遭焚烧之祸,扑灭则俱享平安之乐,此显而易知者也。大业之成,必经大苦,此一定之理,吾人能在极痛苦之中,灭绝强敌,则民众何由苦耶?

现时我国国名为中华民国,全国唯一最高机关为国民政府,民国者以民为主之国家;国民政府,为一切民众造福谋利之政府;现我政府之建国工作,虽因种种关系未能完成,然一切施设,无非为大众谋利益,则毫无疑义。已往专制时代,执政者只顾一姓之传统,不顾学识之有无,致一般民众,虽有才能亦少参与政治之机会。 孙中山先生洞鉴其弊,遂毅然倡导革命,以极大之努力,建立民国,其所著之三民主义,实为民造福之良法;现在一切建国事业均以此为依据。最高领袖蒋委员长宵旰忧勤,极力奉行者在此,各省长官所一致服从者亦惟在此,我政府为整个民族之利益安乐,真实努力,非仅徒托空言,此余之所亲见者也,吾辈民众,均当深体斯意,竭一己之心力,拥护政府,为国家效忠也。

就佛教方面而言,我国政府,并非不崇佛法,且以佛教为主要宗教者也,故吾等佛教之徒,须亟图在本位上报效国家,汝各寺院僧众,应在一切经常及临时法会之时,应尽心竭力,虔诚为国家发愿回向:“愿我国一切违缘障碍根本止息。愿一切顺缘善品日以增长,愿利乐五族之三民主义顺利实行,愿正义真理极度发扬如火炽盛,愿不顾人道正义教理因果之野蛮侵略者速食其报。愿我抗战在一切方面速得胜利。愿为国家民族而牺牲身命财产之先烈义士生生世世享受安乐。愿敌人之恶心恶行根本消灭,在其国内安分居住。愿我中国依仗正法之力成为世界上最有福分光荣之国家,愿如我领袖意旨中华民国万劫永固。愿以是因缘世界一切国家无有战争,均能安乐和平,互相亲爱,不事争夺。”总而言之,吾人欲尊崇三宝,应心口如一,在宗教上为国效力。无论显密各宗,新旧各派,均应为恩德无比之佛法施主中华民国息灾造福,此余之所深望也。

本人此次西来,系奉 中央命令前赴各处宣传抗战,视察寺庙,并发动佛教徒为国祈祷。足迹能到之处,当遵 中央意旨努力宣说,不到之处,恐不能与诸位晤谈,特撰此文寄赠各方,以作语言之代替云尔。

中华民国二十八年七月 日

释迦沙门喜饶嘉措妙吉祥喜慧写于西宁昆仑大旅社

愿诸如天藏

受用不缺减

愿无诤无害

共享自在乐

(资料来源:国家图书馆民国图书资源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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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根据藏文,此句可译为“如毡而坐,如衣而衣”。

[2]根据藏文,可译为“荒谬错乱”。

[3] 此句藏文原意为“此种恶行而将要受到的现世报应业已开始”。

[4] 根据藏文,此处亦可略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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