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来西藏唐卡的传承与发展历程

发布时间:2021-11-12 14:28:26 | 来源:《中国藏学》2019年第3期 | 作者:刘冬梅 | 责任编辑:

唐卡作为西藏标志性的文化遗产,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与深厚的文化底蕴而备受国内外关注。新中国成立以后,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唐卡文化得到了很好的传承与发展。并且,唐卡已超越宗教用品的边界,成为文物、收藏品,成为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倡导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被纳入到国家与国际的话语体系之中。综观1949年以来西藏唐卡传承与发展历程,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1)建国至“文化大革命”期间西藏唐卡曲折发展阶段(1949—1976年);(2)改革开放后西藏唐卡恢复传承期(1977—2004年);(3)“非遗”时代西藏唐卡的繁荣发展(2005年至今)。

一、  曲折发展阶段(1949—1976年)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至“文化大革命”期间,西藏唐卡经历了较为曲折的发展阶段。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尤其是西藏和平解放以后,与国家宣传社会主义新思想、大力保护西藏文物古迹、抢救西藏文化遗产的政策紧密配合, 各种有关群众文艺宣传与创作、文物保护与普查工作、传统壁画彩绘工程等活动促进了西藏唐卡的传承与发展。“文化大革命”期间,西藏同全国其他地区一样,宗教信仰自由政策遭到了破坏,唐卡绘制活动被禁止。但是,唐卡传承并没有完全断裂,画师们以不同的方式保存绘画技艺和相关资料。

(一)群众文艺宣传与创作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尤其是西藏和平解放以后,在新旧时代交替之际,受新时代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美术思想影响,部分本土唐卡画师主动转变艺术创作思想,成长为有时代创新精神的唐卡画师而被吸引到新的政府机构中任职,融入到了新的历史发展进程中。如1954年,安多强巴[1]、益西喜饶、罗松西绕[2]等,在接触常舒泰、艾石之、阮企咸等最早随十八军到西藏的内地画家之后,勇于突破传统,大胆借鉴西方绘画方法,将毛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3],川藏、青藏公路通车[4],社会主义新生活[5]等反映实现生活的题材绘入唐卡中,开创了新画风,影响到当代唐卡传承。

1966—1976年“文化大革命”期间,西藏绘制唐卡、壁画、锻造佛像等与宗教相关的艺术活动均被视为“迷信”而被“破除”,唐卡传承进入低谷状态。不过,画师们以参与绘制宣传画的方式保存技艺,用各种方式保存造像量度图谱、文献、画稿和唐卡资料,使这一时间的唐卡传承并没有完全断裂。

(二)文物保护与调查研究初步展开

随着文化事业的创立和发展,西藏的文物保护工作得到有力推进。1961年,大昭寺、布达拉宫、甘丹寺、藏王墓、古格王国遗址等11项文物古迹被列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6]在这一过程中也展开了包括唐卡在内的文物调查研究工作。

1955年,重庆西南美术专科学校(四川美术学院前身)教授刘艺斯带领工作组首次对包括唐卡在内的西藏佛教艺术进行调查和拍摄。1959年,中央文化部组织西藏文物调查小组,赴西藏拉萨、山南、日喀则等地进行文物调查。曾执教于重庆汉藏教理院的藏传佛教高僧悦西分别于1959年和1960年用汉文发表了两篇关于造像量度的文章。[7]这些为西藏唐卡艺术研究奠定了基石。

(三)壁画维修与新绘工程促进唐卡传承

20世纪50—60年代,中央对西藏的著名寺院进行了保护、维修、新建。原来西藏地方政府下设的索琼画院[8]、德庆绕登绘画学校、扎什伦布寺院的绘画组织均得以保留,大批画师带徒弟参与到彩绘工程之中,由此培养了一批唐卡画师。当时的索琼画院有130多位画师,有完整的职称体系[9]。这一时期的著名画师有仲多·索朗仁钦,仲多·班觉杰布、乌钦·扎西次仁等,先后于1955年创作了罗布林卡新宫“达旦明久颇章”壁画[10],1961年至1964年承担了布达拉宫壁画维修工作、1963年承担了甘丹寺、色拉寺、哲蚌寺和大昭寺等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壁画维修工作。

在日喀则,当时扎什伦布寺的拉孜康既是一个满足寺院绘塑造像需要的职业机构,同时也是一个培养绘塑人才的学校,是勉唐后藏派的重要传承地。十世班禅大师时期有大画师仲然巴·曲达、西洛、噶钦·洛桑平措、嘎钦·阿顿等画僧。[11]1950年,扎什伦布寺进行大规模扩建,拉孜康的众画僧负责绘制了大量壁画及唐卡。

1972年—1975年,在周恩来总理亲自指示下,中央拨款维修大昭寺,其中包括对壁画的修复。[12]期间,一些过去索琼画院的大师们还健在,他们以满腔热情重新拾起画笔,忘我地投入到壁画的修复过程中。[13]当时,一些参与修复壁画的唐卡大师的孩子还很年幼,但仍然参与其间,借此难得的机会开始学习绘画技艺。[14]因此,这项在特殊时期的壁画修复工程成为开启唐卡复苏的信号。

(四)西藏各地的唐卡家庭传承

这一时期,西藏各地村落民间唐卡家庭传承仍很活跃。在类乌齐宗的嘎玛寺附近村落嘎雪(今天的昌都市卡若区嘎玛乡)是嘎玛嘎赤画派的重要传承地。根据当地人口述,当时嘎雪有拉索仓、布仓玛、阿吾仓、八玛仓、瓦寨日扎仓、森尼仓、协肯仓、阿尼仓、亚中仓等历史悠久的绘画世家十余户。[15]此外,在南木林的孜东村、江孜白居寺周围的重孜、康马县的乃宁均有勉唐后藏派(勉萨派)唐卡的家庭传承。在昌都的翁达岗、贡觉的哈加乡等地还有康勉萨派的唐卡传承。

1975年在昌都地区昌都县嘎玛区,一些画师便开始在家中恢复唐卡传承,只不过由于当时政策还没有完全放开,画师们只能是私下偷偷地创作与教学,招收的学徒也是自己家中或近亲的孩子。[16]

二、唐卡恢复传承阶段(1977—2004年)

“文化大革命”结束后,西藏自治区全面落实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实行改革开放。尤其是从1980年第一次中央西藏工作座谈会召开以来,随着文物保护、教育事业、群众文艺、经济建设等各方面工作步入正轨,西藏唐卡传承也在此过程中得以迅速恢复和多面向发展。

(一)古寺维修工程促进唐卡恢复传承

改革开放初期,大规模的文物普查、寺院修复、文物修缮工作在西藏启动并展开。1981年,西藏自治区文物管理委员会成立维修科,设在罗布林卡,聘请了唐卡画师在其中任职。[17]从1980年至2005年,国家先后拨专款和黄金白银等贵重物资对扎什伦布寺、桑耶寺、阿里古格王城、布达拉宫、罗布林卡、萨迦寺等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进行大型维修。寺院修复工程中有大量壁画修复和重绘的工作,不仅涌现出诸如古建队、岗坚公司等新型的画师组织,让过去索琼画院的乌钦、扎什伦布寺的嘎钦画僧,以及各地民间的老画师们重拾画笔和重建信心,并且使画师们有机会专研和继承古代壁画艺术中精深的文化根脉,培养出了大批优秀的新一代唐卡画师。

1980年,西藏自治区第一次文物工作会议召开之后,西藏自治区组织全拉萨的绘画大师和能工巧匠47人,成立了拉萨市城关镇古艺建筑公司(俗称古建队),为当时西藏全区唯一的专业古建维修队伍。[18]过去索琼画院的乌钦·扎西次仁和贡桑朗杰、仁增班觉等绘画大师都被聘请到了古建队,带队维修古寺壁画,以极为精湛的技艺恢复众多古寺名刹壁画的原貌。为了表彰他们的突出贡献,几位大师均获评高级工艺美术师职称。其中,赤列曲培还于1984年被推选为全国工艺美术大师,在北京受到中央领导人接见。[19]大师们还在古建队分组带徒弟,按照传统的教学方式传授唐卡技艺。[20]他们以自己丰富的经验和精湛的技艺,在历史的关键点恢复唐卡教学,起到承上启下、言传身教的特殊作用。拉巴次仁(古建队)、普布次仁、龙桑等当代勉唐派优秀画师都是古建队大师们的得意弟子。

在日喀则,第十世班禅大师于1987年根据以寺养寺的原则在扎什伦布寺成立了刚坚公司,[21]其下属的民族手工艺部门有一个绘画小组,由噶钦·西洛、噶钦·洛桑平措、嘎钦·阿顿等担任老师,不论僧俗皆可拜师学艺,[22]培养了平措多吉、勉冲·罗布斯达、旦增、诺布等优秀僧俗画师。[23]该绘画小组参与了众多古寺维修工程的壁画修复与新绘项目。

(二)唐卡家庭师承制的恢复与革新

20世纪80年代,全拉萨剩下不到20位唐卡画师。这使画师们认识到家族内部传承的局限性和人才培养的重要性。[24]为了从数量上保证唐卡后继有人,乌钦·扎西次仁、仁增班觉、贡桑朗杰、多布杰、赤列曲培、丹巴绕旦等均打破家族界限进行传承教学。他们除了在任职的机构授徒外,同时也在家中收弟子。“文化大革命”结束后,乌钦·扎西次仁就开始在家中收徒授画。1993年,乌钦·扎西次仁领队维修哲蚌寺壁画时,家中有徒弟30多人。[25]贡桑朗杰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在家中授徒,最多的时候家中有50多人。他们都十分重视对学徒的造像量度基础和实践训练,让学徒按照大带小的方式分组参与壁画绘制,使处于不同阶段的学徒都得到实践的机会。[26]从20世纪80年起,丹巴绕旦开始在家中带学徒。丹巴绕旦的画室成为勉唐派最重要的传承中心。

20世纪80年代,昌都县嘎玛区瓦寨乡的绘画世家都纷纷恢复了唐卡传承。根据土呷1983年的统计,当时嘎玛区已经能独立作画的画师有14人,半独立的有12人,还在跟着老师学的学徒有24人。[27]其中比如村的嘎玛德勒是当代嘎玛嘎赤画派大师,培养了格勒绕举、平措伦珠、丁嘎等众多优秀的弟子。在同一时期,康区勉萨画派在昌都县、贡觉县、类乌齐县、江达县等地均恢复了家庭传承。

总之,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西藏各地唐卡画师家庭师承制的恢复与革新,使当代唐卡传承人员队伍从数量上和结构上发生了较大的变化,这也为20世纪90年代八廓街唐卡画坊和民间唐卡学校的兴起奠定了基础。

(三)唐卡教学进入高等教育体制

1975年西藏师范学院成立,从1983年开始,聘请乌钦·扎西次仁为音体美系美术专业客座教授,开设藏族传统绘画理论与实习课程。[28]1985年,在原西藏师范学院的基础上成立西藏大学后,设立了艺术系,丹巴绕旦被调入该系任唐卡教师。当时只招收美术大专班,唐卡也只是其中一门课程。随着“藏族美术教研室”的成立,在师资力量上先后增加了格桑次旦、阿旺晋美、洛桑扎西等藏族教师,以及安旭、张亚莎、于小冬等援藏教师。2004年开始招收首届唐卡专业本科生。

(四)唐卡相关的政府机构与社团

1975年底,西藏自治区群艺馆成立。1981年,西藏各地区均成立了群众艺术馆,吸纳了一些唐卡画师入职从事艺术创作与宣传工作。如昌都地区群艺馆的泽仁永培[29]、洛松西绕,培养了雍宗尼玛、昌孝承、丹增群培、罗松桑丁等年轻画师。山南地区群艺馆的才旺多吉于1981年在山南地区招收10位徒弟传授钦则派画法。[30]

1979年底在北京召开的第四次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简称文代会)成为新中国文艺工作发展史上极为重要的里程碑。西藏自治区文艺界派出安多强巴等代表出席了本次大会。随后,1980年在拉萨举行了首次壁画艺术座谈会,与会的众多画师围绕如何在继承民族绘画传统的基础上发展社会主义美术事业专题进行了有益的探讨。[31]1981年,西藏自治区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简称西藏文联)正式成立,在其之下成立了西藏美术家协会(简称西藏美协)、西藏民间文艺家协会(简称西藏民协),吸收了众多唐卡画师作为会员,开展各种美展活动,这极大地鼓励了唐卡艺术的传承与创新,也促进了对唐卡文化的挖掘、抢救、收集和整理工作。

在1981年冬季召开的首届西藏美协成立大会上,安多强巴被推选为主席,益西喜绕被选为副主席,韩书力为秘书长。1981年至1985年,益西喜饶、洛松西绕等唐卡画师参加了北京人民大会堂西藏厅大型壁画的绘制工程,创作完成了《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八思巴与元世祖忽必烈》《唐东杰布》等作品。

1984年由昌都地区文教局组织的“昌都县嘎玛区瓦寨乡民间唐卡展览”不仅展出了传统的唐卡,更可贵的是展出了画师们用唐卡形式创作的反映历史传说和风土人情的新唐卡,是民间唐卡创作上的一个突破。[32]1989年3月,西藏自治区政府批转自治区文化厅《关于进一步加强发展我区文化事业的意见》,指出当前文化工作的重点和主要任务是逐步加强民族传统文化的研究,发展民族文化艺术。[33]在此背景之下,自治区各级文化部门主办的各类美术书法摄影展和艺术节都将唐卡作为重要内容列入展览,对于推动、激发画师唐卡艺术创作起到了重要作用。

(五)唐卡的市场化与商业化

从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至21世纪初,中央先后召开了四次西藏工作会议,使西藏经济建设进入了一个快速发展阶段。随着市场化与商业化发展,唐卡逐渐成为画师家庭的重要生计方式,并在拉萨八廓街、日喀则扎什伦布寺周围等地形成唐卡画店较为集中的商业区。八廓街的唐卡画店初兴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至21世纪初,经过10来年的发展,形形色色的唐卡画店已成为八廓街区域的重要景观,其中现场绘制并销售本土唐卡的主要是拉萨勉唐派和日喀则勉萨派画师。

20世纪90年代中叶,昌都地区许多唐卡画师受画商之邀到拉萨绘制过唐卡。1998年,有30多位昌都画师受邀到拉萨、成都、康定、香格里拉等地参加《格萨尔千幅唐卡》等艺术创作活动。起初,这些昌都画师是季节性地在拉萨嘎玛贡桑、纳金路等地段租房作画,后来随着经济条件改善便买房迁到城镇定居。遵循着“市场经济—城市化逻辑”[34],唐卡画师在这一时期大规模向拉萨等城镇集中,并实现画师群体的再生产。

(六)唐卡学术研究的百家争鸣

这一时期,唐卡的学术研究也从不同的学科视角展开,呈现出百家争鸣的状态。1983年初,西藏自治区文化厅筹建了艺术研究室。1985年召开西藏第一届民族文化遗产抢救工作会议,会上成立了全区民族文化遗产抢救领导小组,并将艺术研究室更名为西藏自治区民族艺术研究所。该所创刊于1986年的《西藏艺术研究》成为唐卡、壁画等各类艺术研究成果刊发的重要阵地。[35]廖东凡[36]、土呷[37]等从抢救记录民族文化活态遗产的角度对当时的唐卡大师作了大量采访报道。[38]这一时段的民族文化遗产抢救工作一直延续到20世纪末,为21世纪初开展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与保护奠定基础。从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一些画家和美术史论学者如安旭、常舒泰、金维诺、费新碑、韩书力、温普林等,根据考察西藏古代绘画遗存和对当代画师的采访资料陆续发表了一系列的论文和专著。[39]本土的唐卡画师出于教学的需要,编绘了各种造像量度教材。[40]作为唐卡教学在高等教育体系的崭新探索,丹巴绕旦与阿旺晋美术还编写出版了《西藏美术略史》[41]、《藏汉美术对照词典》[42]等教学参考书。在藏学研究领域,有文国根[43]、张天锁[44]、申新泰、王沂暖、马学仁、罗秉芬[45]等学者对各种造像量度文献进行了翻译、整理和研究。在文物与考古领域,陆续整理出版了众多的西藏艺术的图集画册,诸如布达拉宫、大昭寺、白居寺、扎什伦布寺、托林寺、阿里古格故城等都出版了画册或考古发掘维修报告[46],其间涉及大量壁画和唐卡的内容,还相继编纂出版了专门的绘画图册[47]。

三、繁荣发展阶段(2005年至今)

从2005年开始,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运动在中国自上而下推动,并不断地与国家政治主题概念衔接,成为影响民族传统文化生存状态与发展方向的时代话语和实践过程。2006年,西藏唐卡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唐卡技艺以及作为传承人的画师本身开始受到关注,唐卡画师群体开始走入公共视野,参与到与唐卡相关的展览、比赛、教学、学术研讨、文化推广等活动中,并使上一阶段唐卡出现的各种传承方式全面升级,推动西藏唐卡的繁荣发展。

(一)唐卡画师身份认证与技能鉴定

2005年,西藏自治区人民政府办公厅转发了自治区文化厅《关于加强我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意见》[48],全面启动了西藏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2006年,国务院公布了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的通知,其中藏族唐卡(勉唐画派、钦孜画派、嘎玛嘎赤画派)入选。2010年,勉萨画派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此外,诸如藏族唐卡写实画派、康区勉萨画派、齐吾岗巴画派以及唐卡画布制作技艺、唐卡工具制作技艺等均被列入了自治区级、市级(地区级)、县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品名录。唐卡的各个方面都被立项成为了非物质文化遗产,受到保护。唐卡成为“非遗”之后,唐卡画师也在这一国家体系中被重新评价与认证。丹巴绕旦、嘎玛德勒、格桑次旦、罗布斯达、次仁罗布等唐卡画师获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平措伦珠、桑杰顿珠、拉巴次仁等获批西藏自治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曲雄泽仁、扎巴旦增、江白多吉等获批县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在获批国家认定的唐卡传承人身份之后,这些优秀的唐卡画师也获得了更好的发展平台,其传承唐卡技艺和文化的积极性得到了激发。

此外,还有由西藏自治区组织评定和授予的“西藏自治区工艺美术大师”“西藏等级唐卡画师”等荣誉。其中,2010年,由西藏自治区文化厅主办,在拉萨举办的首届西藏唐卡艺术博览会是推动当代西藏唐卡发展的标志性事件。该活动通过唐卡作品、手绘技艺、理论三项内容考核,由专家评审组对西藏自治区辖区内各派画师的绘画技艺进行考核,评选出一、二、三级唐卡画师并颁发证书,被视为业界最权威的认证活动,极大地激发了画师们不断超越不断出精品的热情。截至2018年,西藏唐卡艺术博览会已举办了七届,共授予了4位“西藏唐卡艺术大师”和122位等级唐卡画师称号。[49]

(二)以传承人为中心的唐卡系列展览

2010年,在首届西藏唐卡艺术博览会之后,同年11月,“西藏唐卡艺术珍品展——当代唐卡画师群展”在北京民族文化宫开幕。此次展览首次强调“当代唐卡画师”这一概念,还特别邀请了西藏大学丹巴绕旦与阿旺晋美教授到北京开设专题讲座,邀请了11位拉萨勉唐派画师,部分昌都、日喀则以及青海等地其他画派优秀画师在现场与观众互动,讲解唐卡内容、绘制并演示其制作流程。

2011年开始启动的“见即愿满”西藏精品唐卡展是在西藏自治区党委宣传部和中国美术家协会的支持下,由西藏美协组织打造的品牌性唐卡系列展览活动。目前,“见即愿满”西藏唐卡艺术精品展在国内外已成功举办三届。在此期间,西藏美术家协会不遗余力地帮助和指导西藏民间唐卡画师,提高他们的绘画技艺和审美情趣,使他们在西藏传统文化的基础上接受当代文化熏陶,尽情发挥自己的艺术才能,培养唐卡美术创作人才。

2014年是西藏唐卡发展的又一重要年份。由西藏自治区文化厅主办,西藏自治区群众艺术馆(自治区非遗保护中心)承办的4期“指尖神韵”藏族唐卡各画派传承人精品展在拉萨展出。以画派传承人作为主题是希望系统呈现西藏唐卡的流派、历史渊源与传承现状。同时,这也是当代西藏唐卡画师首次以画派群体的方式集体亮相。这些来自政府、行业内部、公众的认可使新时代的年轻唐卡画师增强了从事这一行业的信心。此后,“指尖神韵”还以师徒展、一级画师联展、传承人个展等形式举办了系列唐卡展,目前已累计举办11期,并举办了6期唐卡传承人论坛,现已成为唐卡艺术家展示技艺的交流平台传播藏文化的重要载体。此外,西藏唐卡艺术博览会、中国唐卡艺术节、西藏自治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成果展等各种系列活动相继在拉萨举办,这些展览均将唐卡传承人作为展示与宣传的焦点,将西藏唐卡在当代的传承与发展引入一个新的高地。

(三)唐卡教学扩展到不同学段和教育类型

2014年,西藏自治区文化厅联合教育厅和财政厅制定出台了《关于开展非物质文化遗产进校园工作的意见》,使非物质文化遗产进入国民教育体系,以培养和造就一批优秀的民族传统文化后继人才。[50]其中,唐卡成为“非遗”进校园的重要代表项目,各级学校正在探索高等教育、义务教育、职业教育等不同学段和教育类型中的唐卡人才培养方式。

2006年,西藏大学艺术学院被文化部授予藏族唐卡“勉唐画派”和“钦泽画派”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单位。2008年6月,西藏大学艺术学院首届唐卡专业本科生毕业。2013年,西藏大学民族学一级学科获批为博士授权点,下设二级学科中国少数民族艺术专业,藏族美术为其中两个研究方向之一,导师组成员有阿旺晋美、洛桑扎西、次旺扎西、边巴旺堆、格桑次仁、熊永松等,2014年招收了第一批博士研究生。2017年,西藏大学还聘请罗布斯达为硕士研究生导师,将丹巴绕旦之子旦增平措调入艺术学院任唐卡教师。在学历教育之外,2016年来,西藏大学艺术学院先后与西藏自治区文化厅举办了3期藏族唐卡“非遗”传承人培训班,每期30人左右,涵盖全区各市(地)的唐卡传承人。

2013年,丹巴绕旦创办的唐卡学校正式被命名为“西藏丹巴绕旦唐卡艺术学校”。2015年,丹巴绕旦教授从西藏大学退休后专职在此从事唐卡教学工作。该学校被西藏自治区文化厅非遗办授予“勉唐派传习基地”,并成为西藏大学教学实践基地。西藏大学艺术学院藏族美术专业研究生在完成基础理论课之后,都会到此学习1年唐卡技法,并完成毕业创作。丹巴绕旦教授在教学上针对不同的学生进行因材施教,将现代教学模式与传统的教学模式有机地结合起来进行教学,创造了一种基于本土传统的艺术教学体系。既打破了传统寺院传承的僧俗之隔,又突破了家庭传承的门户之见,也能补足高校传承的学制、课时量等限制,培养了不少高层次唐卡人才。

自2007年起,丁青县中学开设唐卡班,由泽仁永培的外孙罗布玉加任唐卡老师。此外,昌都市贡觉县中学、卡若区第一中学、卡若区嘎玛乡中心完小等都将唐卡绘画在青少年当中进行普及教育,以便他们从小耳濡目染,学习掌握基础技法,打好唐卡文化传承的童子功。

2010年,山南地区职业技术学校、昌都地区职业技术学校等将唐卡引入职业教育中,分别聘请了藏族唐卡钦孜派传承人扎西江村、嘎玛嘎赤派传承人平措伦珠担任唐卡教师。2016年,西藏文化发展促进会及其下属的中国唐卡之都画院与拉萨市第二职业技术学校联合办学,在遵循传统师徒制技艺传承模式的基础上,积极吸收现代教育培训优势,探索唐卡职业教育的新路径,以期培养全面发展的复合型人才。[51]

(四)唐卡画院与唐卡专业协会

这一时期,以唐卡命名的创作机构与画师行业协会不断出现,代表着唐卡朝向更加专业化和正规化方向发展。

经西藏自治区民政厅批准,2012年西藏唐卡画院在拉萨正式成立,藏族唐卡勉萨派国家级传承人罗布斯达为院长。画院由展厅、学术厅和传习基地三部分组成,其职能包括培养唐卡绘画艺术家、不定期举行专题讲座、举办各类展览、新旧唐卡作品鉴定,以及为藏族古代壁画的修缮保护和创作新壁画提供实践经验和现场指导等。2015年,昌都市文化局组织成立了昌都市唐卡画院,由常孝承任院长,集中了嘎玛嘎赤派、康勉唐派、康勉萨派等各流派的画师30余名,成为昌都市集展览、研讨、培训、鉴定和收藏的专业团体。从“非遗”传承的角度来说,这类唐卡画院成功实践了文化部提出的“项目+传承人+基地”模式,既是人才培养的基地,又是文化传承的基地。

2013年,在昌都市文联的领导组织下,昌都市美术书法家协会成立,下设唐卡协会,吸收500多名唐卡画师作为会员。日喀则画师于2016年成立了唐卡协会,吸收会员240余人。这些专业组织的成立为更好地传承唐卡艺术打下了坚实基础,也为画师内部切磋、对外交流与合作提供了良好的平台。

(五)西藏唐卡研究的专业化发展

在学术研究方面,更趋专业,尤其在西藏唐卡与壁画的图像学研究方面取得了丰硕成果。与此同时,在唐卡学术研究人才的培养方面,西藏大学、四川大学、浙江大学、中央民族大学、北京大学等院校均体现出各自的学科特色:西藏大学坚持以唐卡教学和艺术史结合的传统[52],四川大学与浙江大学以考古与艺术史见长,以汉藏艺术交流[53]和13—15世纪早期藏传佛教美术遗存[54]为主攻方向,中央民族大学和北京大学是以民族学、人类学和社会学为学科基础,关注西藏当代唐卡传承[55],开启了研究的新领域,近年来都推出了有分量的专题研究成果,并有优秀博士学位论文[56]出版。

四、结语

回顾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年来西藏唐卡的传承与发展历程,会发现有两条主线贯穿其间:一是从文物保护维度体现出的历史价值。在各时期都能看到出于修复古代寺院壁画的需要,大量唐卡画师与学徒参与到彩绘工程中,促进了唐卡的传承、延续、恢复;二是从群众文艺维度体现出的现实关怀。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美术、“文化大革命”时期的宣传画、改革开放后的民族民间美术、新世纪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都会看到唐卡与当时的社会时代主题相关联,后期逐渐与艺术市场、精准扶贫、文化产业等形式结合进行发展。

从民间来看,市场对唐卡传承的影响力不断增强,随着唐卡画师大量集中到拉萨、日喀则、昌都等城镇发展,传承地从村落转向城镇。如果说改革开放以后在唐卡传承上的革新是解决了画师的数量问题,那么“非遗”时代则需要解决如何提升画师质量的问题。从这个意义上说,国民教育体系中的唐卡传承将是未来发展的重要方向。为此,在纵向上,不同学段的贯通;在横向上,不同传承类型的结合与补充探索唐卡人才的途径。

总之,70年来,在国家和西藏自治区高度重视下,西藏唐卡逐步得以繁荣发展,其传承地与传承形式、教学与人才培养、唐卡展览与技艺评定、唐卡教材整理与编撰、学术研究等方面既保留有传统的文化传承方式又发展了适应当代社会文化动向的新模式。

[1] 边巴琼达:《现代藏族艺术中的更敦群培和安多强巴——艺术创作方法比较研究》[J],《西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4期,第19页。

[2] 罗松西绕(1922—1998),西藏著名唐卡画家。四川省马尔康人,8岁学习唐卡,19岁出师,1955年参加工作,曾任西藏自治区文联委员、西藏自治区美协理事、昌都地区政协委员等职务。

[3] 1954年,安多强巴受解放军画家写实主义风格影响,通过临摹照片创作了《伟大领袖毛主席》唐卡,成为西藏画师彩绘毛主席像的第一人。廖东凡:《大画家安多强巴传奇》[J],《中国西藏》2007年第2期,第62页。

[4] 1954年川藏、青藏公路通车之际,罗松西绕创作了一幅反映这一盛事题材的绘画作品,并向大会主席团敬献了一幅自己创作的《毛主席画像》。西藏昌都地区地方志编纂委员会: 《昌都地区志》[M],北京:方志出版社,2005年,第1147页。

[5] 安多强巴创作的《伟大领袖毛主席》、日喀则唐卡画师创作的《毛主席》唐卡中均有解放军在藏区为人民群众服务的现实场景描绘。

[6] 西藏自治区文物局:《西藏文物建筑维修:不曾间断的50年》[J],《中国文化遗产》 2009第6期,第65页。

[7] 悦西:《关于“造像量度经”的历史》[J],《现代佛学》1959年8月刊;悦西:《“造像量度经”所说佛像尺度》[J],《现代佛学》1960年3月刊。

[8] 第五世达赖喇嘛时期重修与扩建布达拉宫,勉唐画派得到了格鲁派的大力扶持,成立了拉日巴吉度(画师行会),后逐渐演变为西藏地方政府官办的最高绘画机构——索琼画院。

[9] 索琼画院机构人员设置如下:列参巴—仲多—乌钦—乌琼—将习—罗促。十三世达赖喇嘛时期,任命五品僧俗官二人主管索琼画院的经济和人事问题。僧官称“列参巴”,俗官称“仲多”。画师中技艺精湛者,可任命为“乌钦”之职,相当于高级职称;技艺突出者可被任命为“乌琼”,相当于中级职称;一般画师称“将习”,相当于初级职称,下面还有“罗促”,即学徒。根据2015年7月4日笔者在西藏拉萨仙足岛生态小区对丹巴绕旦教授的访谈。

[10] 拉巴平措、陈庆英编:《西藏通史·当代卷》[M],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16年,第1545页。

[11] 噶钦洛桑彭措:《藏传佛教唐卡明鉴》[M],北京:民族出版社,1993年,第5—6页。

[12] 克珠群佩:《西藏和平解放后的西藏寺庙维修》, 中国西藏网, 2012年2月4日。

[13] 廖东凡:《拉萨,两位画师的诉说》[J],《中国西藏》1995年第1期,第41页。

[14] 根据2016年8月20日对拉巴次仁的访谈。地点:拉萨市尼威小区拉巴次仁家中,访谈人为刘冬梅、巴桑卓嘎。

[15] 刘冬梅:《造像的法度与创造力》[M],民族出版社,2012年,第283页。

[16] 根据2010年4月18日刘冬梅在昌都县城关镇达也曲布仓玛对平措伦珠、布仓·才扎、桑珠罗布等人的访谈。

[17] 根据2016年8月20日对拉巴次仁的访谈,地点在拉萨市尼威小区拉巴次仁家中,访谈人为刘冬梅、巴桑卓嘎。

[18] 旺堆:《精心维修雪域西藏的古建筑——访拉萨市城关区古艺建筑美术公司》[J],《中国西藏》1995年第4期,第20页。

[19] 赤列曲培:《用心血补绘的壁画》[J],《中国西藏》1994年第4期,第20页。

[20] 根据2016年8月16日在古建队资料室对拉巴次仁采访,采访人有巴桑卓嘎、刘冬梅。

[21] 岩禾:《寺庙办公司 活佛当经理——访西藏扎什伦布寺民管会主任、刚坚发展总公司经理卡扎·强巴赤列》[J],《中国民族》1988年第11期,第40页。

[22] 王淑、王昕秀:《扎什伦布寺勉唐派唐卡绘画艺术的传承》[N],中国西藏网,2012年3月17日,http://www.tibet.cn/holiday/yscl/201203/t20120316_1727702_2.htm。

[23] 根据2011年7月13日在扎什伦布寺对噶钦·阿顿的访谈,访谈人刘冬梅,当增扎西。

[24] 根据2015年7月4日笔者在西藏拉萨仙足岛生态小区丹巴绕旦教授家中对其的访谈。一同进行访谈工作的还有丹巴绕旦教授之子旦增平措老师以及旦增色珍、朋毛才让、袁媛、多吉旺堆等人。

[25] 根据2016年8月18日对乌钦·扎西次仁之子次仁多吉的访谈,地点在拉萨市江苏路苏琼茶馆二楼,访谈人有刘冬梅、巴桑卓嘎。

[26] 根据2016年8月14日对拉巴次仁的访谈,地点在拉萨市尼威小区拉巴次仁家中,访谈人为刘冬梅、巴桑卓嘎。

[27] 土呷:《昌都地区五县旅游资源简介》[J],《昌都经济》1996年第2期,第16页。

[28] 根据2016年8月18日对乌钦·扎西次仁之子次仁多吉的访谈,地点在拉萨市江苏路苏琼茶馆二楼,访谈人有刘冬梅、巴桑卓嘎。

[29] 泽仁永培(192l—2010) ,当代西藏著名唐卡画师,昌都市丁青县茶龙村人,1980 年代至1990 年代供职于昌都地区群艺馆。

[30] 岗青:《光辉的历程,丰硕的成果,改革开放40年来西藏文化综述》[J],《西藏艺术研究》2018年第2期,第7页。

[31] 岗青:《光辉的历程,丰硕的成果,改革开放40年来西藏文化综述》,第7页。

[32] 土呷:《新时期昌都文化艺术成就展示》[J],《西藏艺术研究》2000年第3期。

[33] 岗青:《光辉的历程,丰硕的成果,改革开放40年来西藏文化综述》,《西藏艺术研究》2018年第2期,第5页。

[34] 李健:《西藏的唐卡艺人》[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6年,第11页。

[35] 岗青:《光辉的历程,丰硕的成果,改革开放40年来西藏文化综述》,《西藏艺术研究》2018年第2期,第5页。

[36] 廖东凡:《拉萨,两位画师的述说》[J],《中国西藏》1995年第1期。

[37] 刘立强、土呷:《继承·发展·创新——昌都县嘎马区瓦寨民间唐嘎展览侧记》[J],《西藏群众文艺》1984年第3期。

[38] 赤列曲培: 《用心血补绘的壁画》[J],《中国西藏》1994年第4期;杨西罗: 《画师扎西次仁和他的大家庭》[J],《中国西藏》1995年第3期;刘原:《民间画师仁增班久的彩绘之路》[J],《中国西藏》2002年第1期。

[39] 安旭:《西藏壁画急需有效措施保护》[J],《美术》1981年第5期;《西藏桑鸢寺主殿壁画略考》[J],《文物》1982年第8期;《西藏明清雕塑与绘画》[J],《美术研究》1984年第3期;《藏族美术史研究》[M],上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88年。常舒泰:《略论丹增诺布的艺术道路》[J],《西藏研究》1989年第3期;《巍峨壮观的五至九世班禅灵塔祀殿——新建扎什南捷的建筑和绘画》[J],《西藏艺术研究》1990年第4期。金维诺:《古格王国的寺院艺术》[J],《传统文化与现代化》1993年第1期。费新碑:《藏传佛教绘画艺术》[M],北京:今日中国出版社, 1995年。韩书力:《西藏艺术借鉴点滴》[J],《美术研究》1983年第1期;《西藏艺术集萃》[M],台湾艺术家出版社,1995年《藏画代有才人出》[J],《西藏民俗》1996年第3期;《藏画大师安多强巴》[J],《美术》2000年第9期。温普林:《西藏画卷:安多强巴的故事》[J],《华夏人文地理》2001年第6期。

[40] 参见丹巴绕旦著,阿旺晋美译:《西藏绘画》[M],中国藏学出版社,2006年。

[41] 丹巴绕旦、阿旺晋美:《西藏美术史略》[M],拉萨:西藏人民出版社,2003年。

[42] 阿旺普美、丹巴绕旦:《汉藏藏汉美术词典》[Z],西藏人民出版社,2003年。

[43] 工珠·元丹嘉措著,文国根译注:《工巧源流》[J],《西藏民族学院学报》1985年第4期。

[44] 埃哲布著,张天锁译注:《十搩手造像量度经》《佛说造像量度经疏》;埃哲布著,文国根译注,王沂暖校:《画像量度经》;埃哲布著,申新泰译注:《造像量度经》,这四部文献的汉译本载于中国少数民族古代美学思想资料初编编写组:《中国少数民族古代美学思想资料初编》[C] ,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1989年。

[45] 门拉顿珠、杜玛格西·丹增彭措著,罗秉芬译注:《西藏佛教彩绘彩塑艺术》[M],中国藏学出版社,2005年。

[46] 霍巍:《西藏文物考古事业的历史性转折——为西藏自治区成立40周年而作》[J],《东南文化》2002年第4期。

[47] 西藏自治区文物管理委西藏自治区文管会:《西藏唐卡》[M],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年。西藏自治区文物管理委员会:《西藏佛教寺院壁画艺术》[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4年。

[48] 西藏自治区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加强我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意见》(藏政办发[2005]70号),2005年9月28日。

[49] 李键、陈尚才:《136名画师竞技西藏唐卡艺术博览会》[N],新华网,2017年12月15日,http://www.xinhuanet.com//local/2017-12/15/c_1122118356.htm。

[50] 《西藏7所学校成为非遗进校园示范基地》[J],《中国西藏》2016年第3期,第94页。

[51] 史卫静:《唐卡大师与32名学生的情缘》[N],《西藏商报》2016年8月26日第2版。

[52] 次旺扎西:《20世纪西藏美术史》[M],中国藏学出版社,2019年。

[53] 谢继胜、熊文彬、罗文华、廖旸等: 《藏传佛教艺术发展史》(上下) [M],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2010年。

[54] 阿里地区文化局:《阿里壁画:托林寺白殿》[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5年。

[55] 王建民、刘冬梅、当增扎西:《西藏唐卡的传承与保护》[M],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8年。

[56] 陈乃华:《无名的造神者:热贡唐卡艺人研究》[D],博士学位论文,北京大学,2009年;修订后列入中央民族大学民族学人类学理论与方法研究中心“人文田野丛书”,由世界图书出版公司于2013年正式出版。刘冬梅:《造像的法度与创造力——西藏昌都嘎玛乡唐卡画师的艺术实践》[D],博士学位论文,中央民族大学,2011年;修订后由民族出版社于2012年正式出版。李健:《西藏的唐卡艺人:职业行为变迁与多元平衡策略》[D],博士学位论文,北京大学,2012年;修订后由中国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于2015年正式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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